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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是古代人们崇拜的象征。牛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一直享有尊荣的地位。丁山先生说:“以牛为天神,说始巴比伦”,又为“非传自巴比伦,必来自印度”。在西亚和东亚牛作为农业丰饶的象征,有时还兼司雨水。巴比伦赞歌常用“可喜的牧牛”,或“可爱的硕牛”颂美暴风雨之神Enlil[ii];古代中国也像苏美尔——巴比伦一样重视崇拜圣牛,牛神,它掌管雨水、农稼与战争,在有些民族语言里“战争”就是“夺牛”。在《山海经·西山经》中记载,“槐江之山。……爰有淫水,其清洛洛。有天神焉,其状如牛,而八足二首马尾,其音如勃皇,见则其邑有兵。”可以反映出牛在各地人们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牛在中国甲骨文字形作“”,中间一竖表示牛面,上面两竖加弯表示牛角,下面两小撇表示牛耳。另外,“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古代天子方伯诸侯等祭祀山川社稷,屠生灵以献,谓“牺牲”。牛是主要的祭祀品,并且和羊、猪三牲一起,谓之太牢;《說文解字》中:“牛,大牲也。”燎牛、沉牛、宰牛之祭,不绝于卜辞与经典。牛号称“太牢”。只有猪羊者,曰少牢。《西山经》中曰“华山冢也。其祠之礼:太牢(郭注“牛羊冢为太牢”,实以牛为主。)……。”《大戴礼记?曾子天圆》:“诸侯之祭牲,牛曰太牢;大夫之祭牲,羊曰少牢。”足可见人们对牛的“青睐”与“重用”。
在徐州地区出土的汉画像石中有一些表现牛的图像,如表现体育方面的背牛、如佛教隐喻的牛车、如再现汉代农业生产的耕作牛等等,都展现了牛的重要性。
一、反映牛的汉画像石简介1号石纵80、横、厚22厘米。江苏徐州睢宁双沟出土。浅浮雕。画像为牛耕图。画面分为三层:上层为仙人骑鹿、鹿驾云车等。中间为人物会见,有榜无题。下为牛耕,二牛拉一犁,一农夫扶犁耕地,后面一儿童紧跟其后随远播种,另一人为家人送饭送水。
图一牛耕图
2号石纵60、横、厚14厘米。江苏徐州贾汪北部地区出土。浅浮雕。画面自左向右,框内分别依次刻有骆驼、大象和牛。
图二骆驼、大象和牛图
3号石纵、横54、厚10厘米。江苏徐州铜山县苗山汉墓出土。阴线刻。画像为炎帝升仙图。画面上方刻一月轮,中有玉免、蟾蜍,旁刻炎帝引凤升仙。炎帝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木锸。史载:“以火德王,故号炎帝,作耒耜,故曰神农。”炎帝还是药神,图下部刻神牛衔灵芝草药。
图三炎帝升仙图
4号石纵、横、厚13厘米。江苏徐州贾汪北部地区出土。浅浮雕。画面分为两层。上层刻三人,前面一人头戴鸡形冠,身后一人躬立,一童一手举竿,一手执物;下层刻鸡首、牛首神人相对。边饰菱形纹、幔纹。
图四牛首神人图
5号石纵77、横75、厚27厘米。江苏徐州铜山县汉王东沿村出土。画像为西王母仙界图。画面分四层:一层为西王母故事,其中刻有牛首神人、马首神人,上有题榜,有“乐舞君”“主簿”“门下卒”等榜题,二层刻人物拜谒图;三层刻乐舞图;四层刻人物画像。
图五西王母仙界图
6号石纵63、横、厚42厘米。江苏徐州铜山洪楼汉墓出土。画像为力士图。图刻七力士,身着短衣,头戴武士冠,插有雉羽。一武士怒目圆睁,举鼎过首;有背牛、倒拔杨柳,另一武士擒缚一虎,旁观者抱着美酒羔羊,似为得胜者之奖酬。
图六力士图
7号石纵50、横、厚20厘米。江苏徐州贾汪北部地区出土。横梁。画像为斗牛图。有一武士手按牛角,一手举大锤,朝牛头上打击;另一武士肩背一头牛;右侧一武士骑虎斗兽。边饰斜剁纹。
图七斗牛图
8号石纵56、横87、厚23厘米。江苏徐州铜山县吕梁乡出土。残石。画像为力士图。图刻二力士,有力士背牛、扛鼎,还有羽人、吉鸟等。
图八力士图
9号石纵78、横、厚15厘米。江苏徐州贾汪北部地区出土。画像为人物、车马图。画面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中间刻一楼阁,楼阁上龙作飞檐状;在其两边刻门阙,楼阁分为三层,上层一人端坐,两边五人跽坐,中层刻七人跽坐,下层刻八人相互揖礼。左边上层一人椎牛,下为一犬;下层刻四人拜谒,阙内一人抱盾躬迎。右边为羽人戏凤、人物和武库,架上置矛、盾兵器。下层刻车马出行图。
图九人物、车马图
10号石纵35、横60、厚15厘米。江苏徐州铜山县南部地区出土。画像为椿米图。石刻外形呈石鼓状。画面分五层,从上至下依次为:凤鸟、建筑人物图;跪拜图;迎接图;椎牛图;庖厨图。
图十椿米图
11号石纵、横91、厚13厘米。江苏徐州贾汪北部地区出土。浅浮雕。画面分为四层。一层刻一人手牵骆驼,一人拱手相送;二层刻五人,拱手束立;三层一人椎牛,一侍者;四层刻二人、一马,其中后面一人牵马。
图十一击牛图
12号石纵、横95、厚12厘米。江苏徐州贾汪北部地区出土。浅浮雕。画面分为四层。一层刻一人持棒击虎。二层刻右面为羽人饲凤,左为一兽手舞足蹈。三层刻二人比武,一人观看。四层刻一牛拉车,一骑吏。
图十二搏虎、牛车图
13号石纵67、横79、厚22厘米。江苏徐州贾汪北部地区出土。浅浮雕。画面分为三层:上层左侧刻一人右向端坐于榻上,前有四人向其跪拜。中间刻庖厨图;有汲水者,有烧水做饭者。下层刻牛车、轺车出行图。
图十三拜谒、牛车图
14号石纵67、横79、厚22厘米。江苏徐州铜山县茅村出土。浅浮雕。画像为老牛秣草图。该石为小祠堂的右壁,石鼓形,画面上部残缺。画面下部刻一老牛栓在树上,正在食草。
图十四栓牛图
15号石纵93、横、厚21厘米。江苏邳州陆井乡庞口村汉墓出土。横幅,为六博图,四周刻边框,框内刻齿纹和内连弧纹。画面中央刻一房屋,楹柱上置栌斗,帷幔高悬。屋脊上立一对凤鸟,昂首展翅。屋内坐二人,正在玩六博,屋外左侧刻一儿童坐在杌子上逗牛;屋外右侧停一辆卸下牲口的大车。建筑左侧有一瑞兽,右侧刻一飞鸟。
图十五六博图
二、关于汉画像石中牛的相关图像考释与文化影响
牛是古代农业文明最重要的家畜,我国古代文献中早在四千多年前就有牛耕的记载,如《山海经·海内经》曰:周族的祖先,“后稷是播百谷。稷之孙曰叔均,始作牛耕。”到汉代,牛耕技术已经发展到一个较高的水平,这从全国各地出土的牛耕画像石可以清楚地看到。汉代,徐州牛耕很普及,并成为“耕农之本”,尤其对农耕文化的发展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汉画像石中牛耕在汉代农业生产活动画面中占有较大的比例,在中国历史博物馆收藏的江苏睢宁双沟出土的汉画像石“牛耕图”,再现了当时的牛耕技术的发展——二牛抬杠的长辕犁以及耕犁的改进,形象生动地反映了徐州地区汉代人们田间耕作场景和牛耕技术。这也从徐州地区出土的汉代大量的铁犁、铁铧可以充分证明,如徐州高皇庙西汉村落遗址曾出土大型铁铧犁,反映了当时经济文化空前繁荣,农业生产条件和农耕文化的发达水平。牛耕画像石的发现,为我们研究该地区的农业生产和犁的形制及使用情况提供了基本的具体的实物资料。
在神话传说中及对牛的崇拜首先表现在第3、4、5号石中刻有肩生双翼的牛首神人,还有神农氏炎帝和一肩生羽翼的神牛。在《山海经》中神农氏炎帝就为“人身牛首”,《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引《帝王世纪》曰:“神农氏,姜姓也,母曰任姒……游华阳,有神龙首,感生炎帝。人身牛首,长于姜水。”《竹书纪年》云“神农人首牛身。”神农氏炎帝作为始祖神和农业之神,传尝有丹雀衔九穗禾,其拾落地者植,食者老而不死,又为医药之祖。有学者认为牛曾是远古的氏族图腾神,在农耕中而逐渐演变为农神,是我国古代对耕牛崇拜观念在神话领域内的一种形象化反映。汉代人们崇拜牛,把牛奉为神灵,为翼牛。在《西山经》里有类似两河流域艺术里的“翼牛:飞兽之神”的说法。又如《山海经·西山经》西次二经中是这样描写的:“凡西次二经之首、自钤山至于莱山,凡十七山,四千一百四十里。其十神者,皆人面马身,其七神,皆人面而牛身,四足而一臂,操杖以行,是为兽之神。”而在西亚“翼兽”中表现最多的是长翅的狮和牛。雷奈·格鲁塞说:“牛身人面的所谓‘克鲁比姆’(kherubim),这种怪物后来亚述人曾予以充分的发展。但早在拉伽什和阿伽徳时代即已经成为定型了”。“翼兽”又是西亚艺术的母题或“特征”,所以在外来文化影响下,到中国以后,对牛的崇拜自然就有了理想的境界并得以充分的发展。
其次中国人崇尚勇武,以强悍矫健为荣,以冒险探奇为乐。在古代战国时期有比赛力气的竞技活动,如江苏徐州洪楼汉墓出土的汉画像石“力士图”[v],画面中就有“搏虎、拔树、背牛、扛鼎”,就是汉代人比试力量的几种方法,图中着重表现了一位武士,力大无比,肩扛一头牛,由于用力过大,脚踩出了整个画框。汉代以后,斗牛已相当普遍,它是汉代角抵戏的一个主要表现之一。汉代斗兽的文字记载不少,孔臧《格虎赋》中说:“格虎于其廷……以此为至乐。”《西京杂记》云:“广陵王胥有勇力,常于别囿学格熊,后遂能空手搏之。”斗兽是汉代很流行的一种娱乐休闲活动,上至宫廷内部以至诸侯贵族,下及民间百姓都可以观看到斗兽表演,此外常见的斗兽表演有斗牛、斗鸡、斗虎、斗豹、斗熊……,皆极生动。汉代在墓葬建筑中,特别是画像石墓存在着很多斗兽图案,其中在7号石上刻有斗牛的精彩场面,其中一武士一手按牛角,一手举大椎与一牛斗,壮牛弓首横角向武士猛抵。在《事物纪原》引《成都记》:记载:“……斗牛之戏,今世尚武有之盖自秦始也,”汉人枚乘的《七发》详细记录了一些勇悍的武士斗牛的场面,徐州汉画像石中的斗牛便是此生动的描写。
牛车是我国古代民间重要的交通工具,在徐州汉画像石中有很多牛拉车的画面。西汉初期,王朝兴替,由于社会经济遭受严重破坏,国家处于长期战争之后,牛车不仅是民间的车辆,同时王侯将相也不免要坐乘牛车。如据《史记?平准书》记载:“汉兴,接秦之弊,丈夫从军旅,老弱转粮饷,作业剧而财匮,自天子不能具均驷,而将相或乘牛车,齐民无藏盖。”又如《汉书·田延年传》中记载:“初,大司农取民牛车三万两为僦,载沙便桥下,送至方上,车值千钱。”在汉画像石中常有牛车图像,汉墓中也有牛车的模型。另外,牛自古就被认为是能够与神灵天国相同的神兽。汉画像石中的鹿车、牛车、羊车图像与当时人们崇信神仙方术有关,如《山东汉画像石选集》一书中的图、图。两图大同小异,上部刻有西王母端坐正中,两侧是羽人、玉兔、蟾蜍;中部刻有人物;下部刻有牛车、羊车,牛车上刻有一鸟(疑为西王母的青鸟或者指示方向的阳乌)。画像表示了墓主人乘坐牛车在青鸟的带领下,正走在通往西王母所居住的天国仙界的道路上。在画像石中出现的牛车,很可能与佛教《法华经》中所宣扬的“三乗”教义有关。在山东滕州房庄出土的牛车汉画像石就是佛教有关的乘载工具,在大乘佛教的主要经典《妙法莲花经·譬喻品》中记载牛车:“若有众生,从佛也尊,闻法信受,勤修精进,求一切智,………无量众生,利益天人,度脱一切,是名大乘,菩萨求此车,故名摩诃萨,如彼诸子,为求牛车,出于火宅。”所谓“乘”,据《四教仪集注》记载:“乘以运载为义”。佛教所谓的“三乘”是指闻乘,缘觉乘,菩萨乘。《法华经》明确地将菩萨乘喻为牛车,是为大乘。把缘觉乘喻为鹿车,是为中乘,亦谓辟支佛乘,把声闻乘比喻为羊车,是为小乘。佛教出现在汉画像石中特别引人注目。佛教传入中国的时间约在西汉末,先在商人之间流布,后在宫廷之中受奉,再后是社会上逐渐传播,至东汉晚期,佛教在广大民间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不少地方修起浮屠祠,信徒日渐增多。另外,徐州汉画像石艺术馆馆内还展出一块画像石——僧侣骑象图,于大象背上骑着7位僧侣,头戴巾帻,衣着长袍。由此可知,汉画像石中出现的牛车与佛教图像对我们研究《法华经》中的“三教归一”具有一定的意义。
据上述所谈,我们确认牛神崇拜可能是通过不同的形式、丰富的想象,来驱动、验证牛神崇拜实现自己的愿望。祈求牛神保佑风调雨顺、农业丰收的思想意识,实际上也是汉代人升仙思想的曲折反映,所以,汉画中的牛神是富有幻想的汉代人的思想记录。同时,徐州出土的以牛为题材的汉画像石,对于我们进一步认识和评价牛的历史作用,认识和评价徐州地区在中国古文化中的地位和作用都有一定的意义。
本文源自
中国汉画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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